清晨七點醒來,精神飽滿,神清氣爽。
今日計畫:
花數十分鐘甚至一個小時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給自己吃。
將未完成的工作文案完成。
繼續發展部落格中的長篇小說。
下午四點游泳。(帶著剛買的專門為常泳者設計的抗氯沐浴乳)
結果喝下第二口咖啡時,社區裡裝潢的打牆聲響起。
說到打牆聲,從搬進這個社區八年裡,打牆聲就陰魂不散的跟著我。
心情隨著無情電鑽侵入頑強的水泥牆中越來越煩躁。
每一個鏗鏘有力的急迫節奏都讓我更加地死氣沉沉。
焦躁急速擴散蔓延,無論再大的雄心壯志,煞時間都像太陽底下的微小水珠般,蒸發殆盡。
這種不可抗力的不滿情緒無處發洩,只能消極地用無與倫比的意志力去忍受漫長的煎熬。
你甚至可以說它是某種情緒上的姦淫擄掠。
相信我,這個形容一點都不過分。
你無法收拾好心情,你很難抽根菸平靜。更別說要睡個一覺不醒的大頭覺了。
勉勉強強能轉著遙控器看肥皂劇和爛綜藝節目,已算是一大奢侈樂事。
不過更值得同情的是拿著那支巨大電鑽的黝黑師傅。
今天打完一面牆,明天還有另一戶。
明天打完了這個社區,後天還有另一個改建的老舊公寓。
每天耳朵得承受巨大分貝的噪音,還有許多陌生人無情唾棄的眼光。
大部分的裝潢師傅身懷絕技,並且負擔沉重的家計。
退休後的生活和飽受職業傷害的身軀是他們最頭疼的問題。
每種情緒都需要一種出口,開心的、不開心的。
想到了這裡,我的情緒沒有出口。
二間屋子、一個需要靈感與靜謐的女人、一群無辜的裝潢師傅。
約莫十二點,打牆聲終於停了下來。
可以想像裝潢師傅開始飢餓地啃食午餐,而我則是貪婪地呼吸沉靜。
還來不及做點什麼時,聲響又開始了。天殺的聲響。
唯一積極抵抗的方法,也許只有立刻離開。
但說是積極,其實也不積極。因為第二天、第三天…打牆聲都在。
「大隱隱朝市」,據說是一種最高境界。
所有的分擾,如果存在於心中的話,再遠的距離與空間也徒勞無功。